□王天锐
在黄果树瀑布的上游,沿白水河支流渐次铺开的,有个美丽的小村庄,布依族传统村落石头寨,这里依山傍水溪水长流,山青水秀鸟语花香。
春暖花开的三月,有朋至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初春阳光明媚,清风送爽温暖,坐上车后驶出边远的小城,驶进车水马龙的高速公路,同朋友久未谋面,依然如故的亲密,在车上便谈笑风生起来,风驰电掣向南行驶飞去。
下了匝道后,转过弯进了村寨,车停在路边上,走下车呼吸新鲜空气,顿感神清气爽心旷神怡,蓝蓝的天上,白云朵朵游走远方,路边的树长出了叶芽,枝头上的花朵含苞待放,山那边还是山的苍翠,头顶上的太阳万丈光芒,照耀故乡的山山水水,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,如梦似幻的世外桃源,走进诗和远方的意境。
村前蜿蜒曲折的小溪,清澈透明潺潺流淌,水鸟站在礁石上,注视溪流里自由自在的鱼,鹅卵石嵌满透明的天空,爬满了墨绿的苔藓,河岸边杨柳依依,垂下万千的思绪,倒映在溪水里,故乡刻骨铭心的名字,在清水里流淌千年,残遗故人远去的背影,从石板路上走过。
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,在京城求学的时候,在故乡石头寨拍摄的电影《良家妇女》,浓墨重彩在学校礼堂首映,看着画面上的山水画卷,熟悉的父老乡亲,激动得热泪盈眶,亲不亲呢?故乡人。
古老的石头寨,属典型的布依村寨,布依语叫做波升,即石头上的村庄,石头房子依山面水而建,石墙石瓦的石头房屋,石街石巷的庭院深深,整个村寨都姓伍,世世代代繁衍生息。
看过电影之后,去图书馆阅览,才知道是黔北作家的小说,改编拍摄而成的电影,讲述的是解放初期边远地区的民风民俗,少夫贤妻的故事,深刻地揭示人类的生存状况,以及历史背景下所蕴藏的人文关怀。此后怀揣一个作家梦,大量阅读文学作品,特别是乡土作家的作品,依葫芦画瓢囫囵吞枣,像模像样地写起小说来。
从远方走来的村姑,身穿布依族服装,春风满面的笑靥如花,拿着蜡染布到河岸边漂洗,布依族服饰美仑美奂,妇女头戴蜡染花帕,上衣镶蜡染刺绣织锦图案,下穿蜡染百裙长裙,婀娜多姿仪态万千,是穿在身上的文化符号。
蜡染古时称为蜡缬,属于中国四大印染技艺之一,据《后汉书——西南夷传》、明《贵州通志》、清《安顺府志》、民国《镇宁县志》,都有详细如实的确切记载。曾在平坝棺材洞,发掘出土清代蜡染实物,整套的蜡染百褶裙,现保存于贵州博物馆,属于镇馆的宝藏之一。
布依族村寨少女,从小就开始学习蜡画,从八九岁的时候,就跟长辈学习蜡画,蜡染作为布依族少女的嫁妆,体现布依族的心灵手巧。蜡染用特制的蜡刀拈上蜡,在白绵布上作画,画好后放进蓝靛缸中浸泡,煮沸后即去蜡,白布染成了蓝色,然后用清水洗净,经过凉晒后,蜡画处留下白色,印有如裂的冰纹图案,古朴典雅的端庄素净。
与朋友有说有笑,漫步走进村寨里,热情好客的布依族同胞,微笑打招呼进家小憩,朋友好奇地说,你们家亲戚真好。布依族属于本土世居民族之一,祖祖辈辈沿河两岸生活,是最早种植水稻的民族之一,性格有着水一般的温柔,浪的激情澎湃勇往直前。这是个热情奔放的民族,知书达礼礼贤下士,互相帮助邻里和睦。
现在人们制作蜡染,延续古老的工艺,依然穿着民族服饰,日出而作的勤劳,日落而息的悠闲,勤奋耕耘脚下的土地,建设美丽富饶的家园,生于斯长于斯,看得见山,望得见水,记得住乡愁,哪怕浪迹天涯,千里迢迢归期。
走进广场边的村史馆,一面巨大的铜鼓映入眼帘,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,人们会吹响唢呐号角长鸣,铜鼓喧天载歌载舞的欢庆。人们在生活富足后,就会追求精神的愉悦,古今中外莫不如此,上下五千年始终依然,不要问我从哪里来,要到哪里去,路在脚下,梦在远方。
村史馆里的展览,详实而又生动,图文并茂的介绍,村寨的历史沿革,以及风土人情,深深的打动心扉,赞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,感天动地的绚丽画卷,几位青涩的少男少女,依偎在窗下桌前,陶醉在琴棋书画里,春光无限好。
这里的山下,寨子寨中的街巷,全是殷红棉白的石头,路由石板铺成,寨门是用石头拱就,房屋是石条堆叠而建,房门窗户用石块雕琢,石片代瓦的遮盖房子,院落里摆放着石桌石凳,家里还有石磨石碓石缸,养猪拴马的石槽石柱,村边的石桥石井石坎,荒郊野外的石墓石碑,尤如古代的城堡,坚不可摧的童话家园,这是石头的世界,梦幻般的人间天堂。
游览完村史馆,朋友挥毫泼墨,龙飞凤舞的墨迹,残遗淡淡的墨香,迷漫石板房的空间,绕梁三日久久不散,潇洒走一回的快意,大家不觉的竖起大拇指,给朋友的豪爽纷纷点赞,走出村史馆,夕阳西下,天空一片彩霞满天。
石头寨位于大瀑布边上,是安顺开发较早的少数民族传统村落之一,许多文人墨客,文化专家及学者,都曾到过村寨里参观游览,留下过许多脍炙人口的名篇,感叹高原的奇山秀水,风光旖旎的田园景色,浓郁的民族风情,深厚的文化底蕴,走进古老的传统村落,感受天人合一的美好。
沿着光滑的石板路,推开半山腰的石房子,轻轻掩着的栏栅,走进庭院深深的院落,坐在低矮的屋檐下,看天空云卷云舒的飘渺,天马行空的畅谈,家长里短的闲聊,品尝着地道的美味佳肴,畅饮自酿的米酒,今夜不醉不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