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王天锐 过了霜降以后,天气越来越冷,高原小城好像从夏天,仿佛一下子进入冬天,把秋天丢进了九霄云外,残遗在荒郊野岭的山岗,整天的阴雨绵绵惆怅,高原下雨如过冬的寒冷。 从昨夜梦中醒来,窗外依然下着小雨,淅淅沥沥的倾诉柔情,缠缠绵绵的似水流年,屋檐滴滴答答的水珠,噼里啪啦的坠落下来,像似摇摆的时钟,没完没了的流逝,时光划过清澈透明的水花,闪烁晶莹剔透的浪漫光影。 撑着伞走出家门,朦朦胧胧的雨中,一切都是那么的迷蒙,像似没有苏醒的梦,浸透在空气里飘浮,凝滞着未圆的梦幻,笔直的公路上车水马龙,人行道上人群熙熙攘攘,素面朝天的行色匆匆,忙忙碌碌为生活奔波,穿过公路转过街角,路上的行人少了些,前面远去的佳人,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,消失进了深深的雨巷,那把漂亮的花伞,凝固着青春的梦。 从侧门进了大院,庭院深深的幽静,高大的松柏依旧苍翠,草地上的草已经枯黄,几只灰色的斑鸠,若无其事的寻食,看见有人走过,纤纤细步走在路面上,跳进树丛竹林,咕咕咕的呼唤着同伴,比翼双飞的飞上了树梢。 不知不觉已经立冬,立冬过后气温骤降,按照二十四节气规律,立冬之后才算进入冬季,庭院深深的院落里面,已经发黄的片片枯叶,卷曲着从树梢上飘落,铺满蜿蜒曲折的石径,纤细的哀草弯曲着倒伏,拥抱着脚下多情的土地,台阶上的石头缝隙里,苔藓依然的墨绿,光滑照人的青石板路,残遗故人远去的背影,已经变得模糊不清,消失在记忆的深处。 办公室后山上,烟雾缭绕弥漫,淡淡的雾霭缠绕山巅,洗涤山清水秀的家园,似条洁白的轻纱,遮盖美好的往事,低矮的金钟山上,古木参天绿树成荫,粗壮高大的银杏树,扇形的黄叶迎风飘逸,洒落满地一片金黄,隐隐约约传来清脆的鸟鸣,若隐若现色彩斑斓的雀影,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,从晨曦里的空中飞过,站在高高的枝头上,舞蹈翩跹轻歌曼舞。 薄雾从山上飘浮了下来,笼罩着错落有致的楼房,石拱桥两边的池塘里,一边生长着亭亭玉立的荷花,一边覆盖着娇艳羞涩的睡莲,已经是落英缤纷似水流年,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消逝了,池塘边杨柳依依缠绵,岸上的菊花争奇斗艳,吐露淡雅的芬芳,飘满奇异的花香。 池塘里茂盛的水草,已经枯萎随波逐流,只见清澈见底的柔软淤泥,几尾锦鲤相互的追逐嬉戏,宽大的荷叶低垂着叶面,残存着一层洁白的霜雪,一条条纤细的筋脉,支撑着下垂的荷叶,几朵含苞欲放的花蕾,已经的冰冻变得萎缩,伸出来的花瓣,没了往日的色彩。 荷花池塘的岸边,水鸟站在礁石上,凝望着自由自在的鱼群游弋,展开绚烂的翅膀从荷叶中飞过,宽大的荷叶上面,滑过晶莹的露珠,摇摇欲坠一颗颗滴落下来,拍打水面上青绿的浮萍,一只白鹭从空中飞过,亭亭玉立在睡莲的池塘,一步步小心翼翼,寻找着螺蛳贝壳,两只浅灰色的苍鹭,慢步在清水里寻食。 走进明净的办公室,泡杯故乡的绿茶香茗,热气腾腾飘渺的烟雾,从温柔指尖轻轻滑过,清水里的嫩芽茶叶,炽热地舒展开来,陶醉地呡了一口,顿时感觉心旷神怡。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,从京城求学回来后,就一直在大院里上班,从青丝的少年,已变成了花发,蹉跎岁月弹指一挥间,下乡三地四年外出学习两年,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大院,对这里一草一木非常熟悉,深深爱上这里一砖一瓦。那些过去的往事如烟,历历在目的清晰起来,打下了深深的烙印,留在美好的记忆里,每每想到曾经的过往,都会感动得热泪盈眶。 那也是初冬,独自冒着雪,去京郊的颐和园,观赏雪野里的荷塘,昆明湖边上的荷花,残留着纤细的枯枝,叙插在清清的湖水上,倒映着菱形的图案,天寒地冻的时候,周末几位同学相约,到北海公园去溜冰,还依稀的看得见,冰层里夹杂的荷叶枝干,哪怕是在风雪交加的寒冬,还依然的藕断丝连,祈盼着遥远的春天。 打开桌子上的电脑游览,自己拍摄的风光照片,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风景,春华秋实夏灿冬藏的喜悦,每个季节都有独具的美丽,每个时段都有别致的风情,一幅幅精美的图片,记录着美好的瞬间,清晰地再现美的历程,重现辉煌灿烂的人生,岁月如歌一去不复返。 吃过午饭后从食堂出来,沿着池塘边的小路慢步,每一曲每一折的景致,都是墨绿的山水画卷,荷花也已经凋零,睡莲也已经沉眠,残遗着饱满的莲子,坠落透明的清水中,来年小荷才露尖尖角,唯有蜻蜓立上头的清秀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