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文子 看到高考倒计时时,偶尔也会想起我参加高考的那年。那年,是在二十余年前。 关于那年的高考,感觉就像个梦,什么都没抓住,只记得我高考结束便如释重负。那时的高考时间不是现在的六月,而是七月。流火的七月,天气很热,甚至连树上的叶子都被毒太阳晒得蔫头打挂,似乎干枯了。和这气温一同热烈起来的还有我们高三毕业班的高考气氛。 在“千军万马过独木桥”之说的笼罩下,整个七月似乎弥漫着紧张的空气,并被称为“黑色七月”。自高三下学期开学伊始,“黑原素”便开始裹挟着应考生的心情。进入6月,烦闷、燥热的雨季都为这个“历史转折期”或多或少地带来了紧张的气氛,以及点点期待。 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”,虽然从小就在父亲这样的唠叨下长大,虽然知道读书、高考于我的重要性,但一直没有真正付出行动。对高考的恐惧是姐姐带来的,也是从那时开始正视起高考的。姐姐早我三年参加高考。像众多个七月高考一样,那几天也是下雨天,突发急性肠炎的她虽然疼得直不起腰来,也不肯放弃高考。在雨中,三个大人用自行车将她推进考点,再由同学扶着进入了考场。姐姐的这种精神在一定程度激励了我,但带给我更多的是紧张,这种紧张在高考前一个月就缠绕着我。距离高考越来越近,天气也越来越热,这样的紧张也越来越强烈。 7月7日,高考这张血盆大口如约而至。这样的紧张反而不见了。因为考点离家很近,生物钟在进考场前半小时叫醒我。洗漱完毕,我带齐准考证、2B铅笔和橡皮,踏着时间点出了门。对自己悲壮地说,考上了我就上大学,考不上再来一年。至少我又做完了一件事! 顺利地进入了考场,喜忧参半地做完试卷,又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后交卷离开了考场,这时交卷的铃声也拉响了。考场外,稀稀拉拉的陪考家长也正聚拢到隔离线外,不住地向里张望。看都不用看,我知道我没人陪考,于是快速地走出人群,疾步向家走去。虽然知道父母认为“高考只是孩子的事”,但仍忍不住会幻想一进家门会迎来父母殷切的目光,再加上一顿可口的饭菜(因为没有吃早餐的习惯,肚子早已唱响了空城计)。殊不知,打开家门,连喊了几声“妈”,都没有一句回音。再看厨房,煤火冷冰冰的,什么吃的都没有。找来一堆柴禾、两张报纸,我得先将火炉生燃,煮碗面条吃后接着参加下午的考试。一阵浓烟过后,刚才还燃烧的柴禾又熄了,浓烟熏得我头晕泪花转时,委曲的眼泪也随着淌了下来。生气地将手里的柴禾一扔,抓着下午考试科目的复习资料,我就往外冲。最后买了个包子哽咽着下肚后,直接回到了考点,在学校里绿荫下,开始背诵起不熟悉的知识点。 没有一点记忆,接下来两天的考试中,只知道考完一科,就完成了一部分高考,再也不会去想是否有失误的地方,也不会翻开书本核对。不知不觉中,那年的高考就这样结束了。当晚,我与同学走遍了城区的大街小巷,次日,又与同学们结伴骑自行车到九龙山森林公园玩乐。那天也许是我读书以来最快乐、最没有杂念的一天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