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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11月29日第10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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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天区长喝了酒,和余蕴讲了他的运作过程,归纳起来两层意思:一层,攻关,认识的要攻,不认识的想方设法认识,你知道过去书记县长来得多,现在为什么来的少吗?他们一来,我就纠缠,说我的事,我的要求不高,土管局,建设局,民政局,这三家随便哪一家都行。他们当然不干,我不是他们的人,要害部门当然不会给我,但我要坚持,我厚着脸皮,遇到就说,说多了让他们心烦,最后就能给我解决。我现在才去的就是这种方法,漫长,需要时间,但我不怕,我这张厚面皮经得起。还有一个办法,短平快,即是说,时间短,频率低,解决速度快,简单说来就是两个字,舍得。所谓舍,就是要慷慨,有舍才有得,先舍而后得,千万不要吝啬,为了家庭和睦,为了子女幸福,就要付出。有条件快付,没有条件,抓紧创造条件再付。当然,你得清醒,不要出现蚊子叮菩萨找错对象,瞎子点灯白费蜡,造成损失,还办不成事,还有一点,不是所有的领导都吃这一套。

然而第二天见面,区长声明:“我昨天和你说了些什么?我可一点也记不得,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哟。”区长什么意思?余蕴陷入了困惑,区长的话是酒后说的,但是他为自己的事一直在找人,这是大家都知道的,区长家底子薄,还有一个情况,是区长的老婆手紧,工资全部掌控,区长抽的都是烟叶,香烟都买不起。区长又要解决困难,却又受到这样的限制,只能靠一张老脸皮,区长太悲催了。

区长说的找人,这一点是毫无疑义,任何事都要由人去办,妻子的事要找教育局,他的事要找县委政府,这一点不假。这期间因为低产农田改造,马副县长下来了,他问了余蕴一些所了解的事情。余蕴觉得马副县长平易近人,说话表达入情入理,情感促使,趁别人离开的短暂时间里,给马副县长说了实情,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。

马副县长听了以后,表示了关切,确实这个困难很具体,爱人怀孕要生孩子了,调到一起就可以多一点照顾。马副县长说了几句关心体贴的话,余蕴就像喝下甘霖,心里涌起阵阵暖意。可是马副县长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顿时跌入深渊,看不到一点光亮。马副县长说因为他不分管人事劳动,这方面的事插不上手,劳动人事是由县长直接管着,任何人调动安排,都必须经他同意,所以这个事,只能表示同情和理解。为了证明他的难度,还说起了自己的妻舅侄女,调来县里,就安排在自来水公司这样的自收自支单位,都跑了差不多三个月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。

半个小时过了,余蕴起身要走。关于创作的情况,来不及说了。因为脑子里成天被家事冗绕,别的事什么都不想做,有时候激情上来,也拿起笔写了几句,情趣很快就消失了,剩下一大把废稿。是呀,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,文学创作陶冶情操,增强生活情趣,端正信念,但不能养家糊口,更不能解决实际困难。有时候他也想,如果这样下去,文思飘散,才华褪尽,那就只能离开大家了。余蕴真不想离开,喜欢与这帮人在一起,大家畅所欲言,心灵插上翅膀,自由驰骋,多么惬意多么舒畅。他不想离开,他告诉老杜,文学梦他一直在做,只不过现实生活里有他必须马上要办的事,等把事情办完,他就会回来。

余蕴下楼的时候,踝关节崴了一下,一阵疼痛,就蹲下来揉捏,脚边有半张纸,他不经意看了,硬笔写的词句,旁边钢笔添加了注解,有一句注解道:怀揣国家钱,展翅满天飞,列国都游遍,几时取经归?正纳闷,身旁有人急急走来,看见他,喊道:“余蕴,你在干啥?”

(待续)

安顺日报